为新时代的奋斗者寻找心灵家园
——浅析电视剧《安家》的创作特色![]() |
《安家》宣传海报资料图片 |
●刘妍
家是心灵的港湾,是社会的最小细胞。现实生活中,房子问题关乎男女老幼,大多数人都不免要为此劳碌一生。因此,与房子、与家有关的行业剧,对观众来说,天生就具有一股亲和力。而相关题材的影视作品也体现了当下现实题材创作深入挖掘生活,真实艺术地予以再现的努力方向。
《安家》就是一部以房屋交易中的喜怒哀乐故事为表现内容的现实题材影视作品,剧中的男女主角代表着千万平凡的奋斗者,他们在时代洪流中拥抱变化,超越自我,敢爱敢恨,拼搏进取。如何既自信又自省地讲好中国故事,展现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和向往,鼓舞和激励各行各业的奋斗者呢?主创团队为此进行了诸多耐人思考的尝试。
《安家》的女主角房似锦,是观众情感和关注度投入最多的角色。她来自农村,从小好学上进,却无奈地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步入社会之后,她成了一名职业房产中介,每天奔波在带领客户看房的路上。房似锦一个月穿烂一双鞋,黑色长柄伞不离手,包内总是带着笔记本、水、手机、钥匙等物品;饭量和活力同样惊人,性格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自称“没有卖不出去的房子”……主创团队在剧本创作、分镜头设置和表演方式上都颇费心思,较为精准地对人物性格进行了描写和刻画,使得剧中的主角人设显得真实、接地气。
在竞争激烈的房产中介行业,“抢单”和“被抢”是普遍存在的日常工作状态。房似锦作为一名新人就敢于“截胡”,展现了个人超强的工作能力,与老店无业绩、低士气的松散作风形成了鲜明反差。而表面上很佛系的男主徐文昌则深藏不露,静水下暗流涌动,在职场上比拼的是个人的韧性和智慧。在两人的一次次过招、拆招过程中,男女主角成功完成了磨合成为搭档。
《安家》看上去讲的是房屋买卖和租赁的故事,事实上可以被视为是中国古典心学传统的当代影像化美学再现,编剧、导演、演员都不同程度地在“心”字上下功夫,也即俗称的“走心”。从第17集开始,围绕着江家“老洋房”买卖一事频生波澜,剧情结构越发紧凑,故事性更强,可观赏性更足,文化艺术价值随之凸显。剧中的“老洋房”承载着一座城市的历史记忆。该剧创作的高明之处,在于其着眼点并不局限于同行和同事之间竞争的“小格局”,而是聚焦“老洋房”作为传统民族文化、精神记忆之载体的“大格局”,最终指向的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复兴。同时,在“老洋房”曲折出售过程中,善念与贪欲、真爱与虚伪形成强烈对比,对家国情怀的珍视与对亲情伦常的呼唤相互交织,房子主人江老太的爱人弥留之际还在提醒她“随身四件事”——“身(份证)、手(机)、钥(匙)、钱”等情节感人肺腑。包括“老洋房”故事在内的数例个案是该剧的最大亮点,《安家》也通过这一系列剧情实现了情感升华和格局扩容。
朱光潜在《谈美》中,曾提出文艺作品的最终目的是“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在提倡奋斗精神的新时代,文艺作品如何捕捉现代人的灵魂、实现人心净化的目的?《安家》呈现了制作者在这方面的思考。剧中,除了男女主角的人物形象鲜明深刻外,门店其他职员如娄山关、王子健、朱闪闪、谢亭丰,以及男主角的前妻张乘乘、女主角的母亲潘贵雨等一系列人物形象也都丰满生动,剧中人物的对话、情绪、动作等无不符合要塑造的人物性格,整个作品充满真实贴切的生活细节,具有晓畅而又灵动的艺术风格。无论是买房者还是卖房者,各个人物刻画极具烟火气,台词语言合情合理,时代感和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剧情多条并进的叙事线索时有交叉,汇聚成统一协调的叙事动力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熟悉和了解房产中介行业的观众会有一种心领神会之感——某个人物原型仿佛就在自己身边。
俄国文艺理论家K·季安杰尔以及弗拉基米尔·普多普认为,可以运用成分与整体关系的形态学理论解释文艺作品。当代美学家将此主张进一步阐释为文本意义与叙事结构的形式联接。剧中的生活流叙事如同一日三餐,流淌在老百姓的日与夜,房屋交易的酸甜苦辣令人感同身受,而《安家》故事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在于人心深处灵魂的“家园”。近几年一部分行业剧存在“披着行业剧的皮谈恋爱”的现象。剧情不够,恋爱来凑,主旨与元素本末倒置。一部分剧作缺少故事的寓意,无疑缺少核心态度和灵魂,人物形象缺乏个性,戏剧冲突平淡无奇,行业背景与剧情结合设置松散。《安家》在行业剧与恋爱元素、娱乐性与思考性等关系上处理得比较均衡、得当,走心、有味道、有精神、有文化底蕴,较好地避免一部分行业剧“悬浮”、浮躁的弊端。
梁启超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中认为,“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说。”百年后的今天,文学艺术在培根塑魂的赋能上需要与时俱进,剧作要更加注重精神的引导和灵魂的塑造,指引人生向上、向善。就这一点而言,《安家》对当下行业剧创作具有一定的启发和借鉴意义。